唾面自乾的台式歷史清算

發布日期:2024 年 3 月 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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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聲

日前為228事件的77周年紀念日,也是林宅血案44周年紀念日,過往綠營每年都會要求解密相關政治檔案,然而在蔡英文總統執政這8年以來,情報機構如國安局、調查局擠牙膏式的拖沓態度或索性把相關政治案件檔案「塗黑上繳」等作法,讓人看到情報機構以及當權者的實際態度為何?無怪乎民眾黨主席柯文哲直言:蔡政府轉型正義成績不理想,並指出相關政治案件檔案「只要國安體系表示有疑慮,就可以不斷延長保密期限~」道出問題癥結。

面對柯文哲發言,綠營跟側翼自是惱羞成怒跳腳,然柯文哲指出國安體系、或更正確說是「今日民進黨執政下的情報機構」,為阻礙轉型正義的「大石頭」,實際上已是若干綠營有識者所默認之事實,柯只是把此事實公開罷了,說清楚「情報單位成為阻礙轉型正義的大石頭」這一醜事,讓蔡英文總統跟民進黨甚至綠營都頗尷尬。

在檢討責任歸屬方面,筆者分別從蔡英文總統、執政黨跟綠營三方面談起。

蔡英文總統面對情報界的曖昧態度

首先是蔡英文總統在推動情報界轉型正義上所抱持的曖昧態度,綜觀二屆任期的蔡英文總統,她究竟如何看待國安局等情報機構在相關政治案件檔案解密問題?可發現一套稱之為「無限Loop」的「傻蛋」模式,那就是:

一、國安局等情報機構抗拒解密相關政治案件檔案。

二、人權團體跟政治受難者公開批評蔡英文政府跟情報機構的態度。

三、媒體報導情報機構內部強烈反彈,蔡英文總統則抱持沉默。

四、蔡英文總統指示總統府秘書長、國安會和情報機構「持續溝通」。

五、沒有下文。

這套「無限Loop」的傻蛋循環模式,無形中已持續8年,國安局等情報機構也依然故我阻撓相關政治案件檔案解密,這讓人不禁質疑?蔡英文總統在前述傻蛋循環模式裡,她如何自處的真實態度究竟為何?是真的致力克服情報機構反動阻力?還是從未認真想推動情報界轉型正義?甚至想以此懷柔情報界反動勢力效忠的帝王術把戲?究竟何者才是真相,只有蔡英文總統自己心知肚明。但是箇中冷暖,許多局內人都是「無奈笑而不語」。

不敢公開質疑蔡英文總統作為的執政黨

根據媒體報導,民進黨立委范雲在其臉書表示,林宅血案至今沒有清楚真相,「我們努力不足,愧對林家嬤孫!」但在其大談漂亮話語的同時,包括范某在內的執政黨眾是否想到這8年來,有否能力質疑蔡英文總統在情報界轉型正義的沉默和不思作為?還是打模糊仗、講講漂亮話,應付應付隨機附和,為蔡英文總統的沉默和不作為等愚行護航?

正如在國防事務改革上的表現,執政黨對蔡英文總統與情報界在歷史清算轉型正義作為上,並未能發揮監督批判的職責,甚至還自找理由為蔡英文總統跟情報界反動勢力開脫,這在2008年前的民進黨內,是不可想像的惡劣事蹟,但16年後的今日,卻成為執政黨與綠營無可奈何甚至遮蓋掩埋的醜事?歷史進程走至此荒謬境地,真讓人感到世界真奇妙!

無法跳脫當權者設定框框思考的綠營

倘若說蔡英文總統跟執政黨基於保衛政權考量,不願認真面對情報界歷史清算和轉型正義問題,那非體制的綠營知識界、支持群眾則深陷當權者設定的框框,無法自拔,想盡辦法荒謬地以今日之我,為昨日之我開脫?

正如面對國防事務改革的態度,綠營知識界、支持群眾對蔡英文總統跟執政黨任由情報界抗拒清算轉型正義,不外乎二種態度:其一,回避蔡英文總統跟執政黨的責任,認為都是情報界「欺君罔上」,矇騙欺瞞蔡英文總統跟執政黨;其二、認為大敵當前,為「抗中保台大義」而犧牲其它「小義」,先不清算歷史轉型正義,暫時穩住情報界反動勢力的相對忠誠,「不要扯小英和國安團隊」的後腿,一切都是因為「小英管不到啦!」。

除類似柯文者等少數敢言之士外,全台灣已無人敢質問蔡英文總統跟執政黨,為何放任情報界抗拒轉型正義多年?無人人思考到除了推動政治檔案解密之外,該如何推動情報界的通盤歷史清算,在清算古早情報界的歷史共業上,整個綠營知識界、支持群眾只能繞著當權者設定框框打轉,繼續跟情報界在政治檔案解密的議題上作徒勞無功的角力,未能放大格局推動情報界的通盤轉型正義,實在可嘆。當然,也更不用談藍營了,與這些反動勢力沈痾一氣的藍營,或許更是笑看這些荒謬劇集而拍手鼓掌叫好。

不通盤改革情報界,政治檔案解密隨時回到原點

或許會有人反駁《政治檔案條例》去年修正通過後,相關政治案件檔案不能再「永久保密」,過去一直被國安局以「有嚴重影響國安或對外關係之虞」為由刻意阻擋公開的檔案,不能再繼續遮蔽,所以這些已經不再是問題。

但有研究轉型正義之良心學者提出警告,儘管相關法令修正通過,可是在實務面上,國安局等情報機構仍然可能繼續在每個案件上作拖延時間的消耗戰,伺機以「國家安全」為重,必須穩定情報界「軍心」的堂皇理由要求當權者讓步,甚至要求徹底翻盤,讓《政治檔案條例》令不出大門,這都是可預見的發展。未來由新潮流系這個和軍方反動勢力如膠似漆的派系掌權的台灣政治,其施政醜態已可想而知。

只要有心追求情報界轉型正義的人們,包括執政黨人士在內的綠營都必須認識到一個現實,那就是不通盤改革情報界,政治檔案解密隨時會回到原點,台灣的歷史清算幾乎沒有出路。我們只能在戲院看著韓國人拍攝類似《首爾之春》這樣的政治電影,拍手叫好片中精確的歷史清算手筆,而後再哀嘆「台灣人的悲哀」!

有識良心學者如周婉窈者,在2022年痛批國安局以「保護情報員」為由堅持50年後才要公開政治檔案!她痛陳:「我沒有再50年了,我有20年我就很感激了。是要我活到200歲嗎?這真的胡扯!」如此痛陳讓人印象深刻。

然而,只要包括執政黨在內的綠營主流不願質疑當權者,不想面對問題癥結,不敢跳脫當權者設定框框,不能又不敢放大格局要求通盤改革者佔據政壇主流,筆者可斷言,在當權者權力算計下,綠營針對情報單位反動勢力的歷史清算與轉型正義,註定是荒謬的一場空。台灣歷史交給綠營政客來算計得失與獲取政治利益,讓歷史真相與受難者及家屬,繼續活在陰暗角落哭泣,韓國人與電影公司編劇導演們,看到台灣政府唾面自乾如此醜態,連個歷史真相都扛不起,恐怕也會啞然失笑。

※首圖( 圖片來源/ AP NEWSRO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