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擁擠的車廂內,在很平凡的時刻突然厭煩了自己來來回回的生活,我想打開文章的你妳是否也在經歷著。不知道人生除了學校和職場還能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目前為止沒有什麼是自己選擇的,家庭、性別、伴侶嗎?自己的一切、我思、我愛、我信,羨慕著很多人的生活,就是沒有那麼喜歡自己的。
最迷惘的時候飛去了愛爾蘭 working holiday,憧憬的浪漫歐洲生活,一點也沒有少體驗那裡萬種的風情;藉著學校交換去到舌尖上的中國,北京的古今帝都、雲南的藏族文化、貴州的少數民族;借貸也要到加拿大多倫多遊學,英雄主義的資本國家,現代的我們誰不是爭相向上爬,誰還相信世界是平的。
當然,同儕的職場賽道、家鄉的熟悉、回來之後我能擁有什麼、父母親因我任性的夢想需多工作好幾年,糾結拉扯沒有誰能倖免,面對不想要的未來一無所有的自己,能做的只有逃阿!
在未知的城市,聽著一無所有
第一站,都柏林, 歐洲。
我是來找生活的,大家口中都有一種令人嚮往的生活方式,那個幻想中有音樂、有新朋友、有酒酣耳熱的快樂氛圍、稱羨的絕美風景、或是浪漫的邂逅,但聽說來的生活裡都從未提到那個生活的人會是怎麼樣。
為了快點交到朋友,一定要選擇青年旅社、男女混住,放好行囊沖了個澡還噴了香 水,拿了旅遊指南就直奔到充滿自由的街道,空氣裡流動著舒適的高緯度氣溫,身旁都是電影裡流利順耳的英文,來往都是形形色色不同國籍的人們,新鮮的感觸從腳趾頭傳遞到髮根,我知道我要的理想生活就是這樣的。
在 Temple Bar 區,最繁忙的周五夜晚,一個人闖進了好幾間酒吧裡感受裡面的熱鬧, 後來停留在一間現場駐唱,聽著正統愛爾蘭口音唱著最著名的歌曲Galway girl,歌曲的後端大家開心的舉起酒杯,快樂的和不認識隔壁桌的客人碰杯,Guinness 撒的到處都是,一杯兩杯好幾杯開心滿足地回到青旅房間,還記得那時候時間是凌晨兩點左
右,20 人大的房間就我一個人,心裡不免開啟了深不見底的慾望。
心蝕,內心的天文現象
在會結束的派對裡找不到快樂,歌曲應該沒有曲終,相識也不會走到相別,旅程都不該買回程票;那時候的心,走到了慾望和孤單的陰影內。
很長的一段時間都需要麻痺自己不能控制的思緒,嘗試任何事情讓自己快樂,在異地談一段不太正式的戀愛、和歐洲各國朋友酒吧換到夜店、再用 70 天窮遊環歐,走過義大利最時尚的石磚街道、看過物價之冠挪威的極光、洗過人權意識先進瑞士的洗衣
店、買過聖誕市集最有名的德國熱紅酒、嘗過最甜的比利時巧克力、吃過大麻合法的荷蘭蛋糕、淋過霧都英國倫敦的雨、踏過藝術之都西班牙的海灘、坐過法國塞納河畔旁,但那時的我很孤單,我想這是暫緩長大的代價。
心偏蝕,光影出現了
在柏林圍牆的前面,看見了猶太人千年的顛沛流離,我們是否都在歷史中找到教訓、在大自然中獲得靈感、在世界地圖上找尋自己,我的迷惘裡是誰築起了圍牆,而誰又迫害了誰。記得一位愛爾蘭 DJ 跟我說:「當妳找尋幸福,幸福就在遠離妳,感受它」。
回到愛爾蘭整理所有的行囊,再一次踏上 Temple bar 的街道,一樣是繁忙的周五, 最後一天的街道和第一天來一樣,滿街都是微醺開心的人們,走進了一間酒吧一樣也唱了 Galway girl,一樣也點了 Guinness , 不一樣的是心裡第一次有了一種快樂的感覺,原來沒有時間的派對就不好玩了。
專業的旅人,學不會停留
第二站,北京 雲南 貴州, 亞洲。
那天,看著磁石攪拌棒在電磁攪拌器上無限旋轉,像我的生活無限在原地打轉,走出實驗室已是晚上十點鐘,走在學校的長廊上,無意看見牆壁貼著一張 2018 年青年交流暨冬奧冰雪體驗營,費用贊助承擔,開啟了我第二個兔子洞。
學校是個寶藏,最後半年才發現原來機會都在牆上,交流的營隊中就是在甄招各方武藝,三個不同的城市分別在,體育專項、攝影、服裝設計和在地的學生共創作品,在北京的天空下雖等不到冬季雪,但偌大的城市早已為冬奧製造出四季雪的機器,來自台灣的大專院校裡,沒一間有滑雪社團,有滑冰曲棍球社已相當奢侈,既使滑了三天雪的二十年華青年人,晚上還是跟著在地夥伴在街上喝著王老五,用滴滴打車去到三里屯吃著羊肉串,在酒吧聽著華語經典複刻到深夜;橫跨亞洲版塊來到西南方的高原雲南又稱滇,相鄰西藏有著很濃厚的藏族文化,更有深名遠播的梅里雪山山腳下的茶馬古道雨崩村,可能是因為這裡地勢高氧氣稀薄,團隊裡的學生都較為話少,把自己更多的放進景深裡而產出美麗的攝影作品;在夏天的尾聲由多彩貴州作為閉幕,這裡大家用著同一種語言對話卻長得不太相似,貴州之所以擁有多彩之名,講述除了在少
數民族的多元,更體現在少數民族的服飾色彩裡,搭配上了台灣服裝設計學生,在最後一天的閉幕秀場,見證人類如何用設計創造歷史。
No mem step into the same river twice.
人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第二顆鏡頭,這鏡頭像是紀錄了第三視角,用緩慢且深刻的方式說著當下沒有被放大的故事,時間久了就佇足在心頭上。
和滑雪社長交流著滿身瘀青的挫折,他說很長一個冬天就是練著過一個彎,大學也就四個彎道,之後的我們都不再可以是現在的自己,毫無保留;雲南的騾幫,曾跟我們分享他們養騾是不乘坐的,他們是家人是餵飽肚子的夥伴,隔年雨崩村新聞標題,已鋪上水泥地不再需要動物運送物資,茶馬古道成為絕響;多彩的貴州在最後一場服裝秀裡,畫龍點睛的六幅藍染畫作襯托伸展台上的模特,出於一位隨行的藝術老師,有人說請他再畫十幅一樣的可以拍賣了,老師帶著憂鬱的氣息說:「在重複之中,沒有兩個東西會真正一模一樣,就像這趟旅程。」
不再是旅人,但也不屬於這裡
第三站 多倫多, 美洲。
遠方總是在召喚我,但這次我是認真的。不再用流浪的方式出發,將住宿、語言學校、交通路線、電信,可以安排規劃的先行訂定,只做一件事 學好英文 留下來。
這個城市很平淡我卻很喜歡,外移人口相當多,大家也都只做一件事,學好英文 找好工作 留下來,城市的節慶情緒波動不像其他國家濃厚,聖誕節沒有市集就是兩層樓高的聖誕樹在市中心廣場,跨年沒有放不完的煙火,僅短短幾分鐘就跨到下一個年,街上的人沒有香水味,因不想自己的喜好而讓人刺鼻,所有的感官都很平淡,因為這裡的人只想留下來。
理想似蟬,鳴叫了一個夏天快消逝在我的青春裡了
還記得整個城市最激昂的夜晚,是多倫多 Raptor 奪得 NBA 總冠軍賽,那晚滿街都在按喇叭衝進市中心,大家團結的喊著 we the north,有人爬上紅綠燈有人喜極而泣,有人說 this is the best day of my life,我想大家這麼開心是因爲我們見證了歷史,夢想成真。
隔了一個月,林書豪到台灣巡迴演講,他是 NBA 史上第一位季後有上場得冠軍戒的亞洲球員,堅強的他在台上認不住流下眼淚,這季 NBA 好像不要我了,12 個小時的時差直播,我哭了一整天。既使我,睡覺、吃飯、學習無限循環,我的夢想也不要我
我們都想要更多無悔的時間去拼湊自己,mind the gap 這中間的迷惘是恐懼自己沒成為理想中的樣子,太過急躁的想證明世界自己存在的價值,也許根本沒有遠方,只有
不願和自己待著才會拼命的出走,急躁的年輕人眼裡也只有自己,汲汲營營像是只活一個夏天,忽略了四季更迭都是宇宙的新成代謝。
※首圖( 圖片來源/ AP NEWSRO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