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反派角色,是不是一定要有令人同情的童年或是悲慘的過去?

發布日期:2023 年 12 月 30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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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半炸雞

2023年底一部口碑已久的電影《飢餓遊戲:鳴鳥與游蛇之歌》上映,夾帶著前面三部曲的大成功,原本是反烏托邦世界觀的「施惠國」,從社會底層小螺絲釘改變世界的故事線一轉,成為了反派養成的復仇記,時間線提早到史諾總統求學的時候,背負著豪門大姓卻家道中落,為了重振家族風姿所以在學校的活動當中力求表現,包括以人性命為賭注的飢餓遊戲,都當作是生死交關的競賽去參與,為了就是可以回到「上位者」、「成功一族」的行列,而在整個過程當中,感受到自己遭受背叛、希望可以活下來的慾望中就慢慢的催化他成為後來凱妮絲·艾佛丁終其一生用力對抗的大魔王。

執導《飢餓遊戲:星火燎原》與《飢餓遊戲:自由幻夢》的法蘭西斯勞倫斯這次一樣導演前傳的電影,電影故事鋪陳順暢、各種充滿特效與奇幻的效果依舊處理得相當有品質,大螢幕的觀影體驗相當爽快也愉悅。只是當你在看電影的同時,一直會想到現在正在看的帥氣男主角終將有一日會拋棄他現在的道德與價值觀,成為一個嗜權如命、在一屆又一屆的遊戲中冷眼看著國民死去的殘忍君主時,總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這裡沒有這樣發展、如果這個人沒有這樣對待他,他是不是就不會成為最終的那一個史諾?」

馬欣在他的書籍《反派的力量》當中寫道「人通常選擇別人眼中正確的角色,方便行事,但那不代表他就是好人,而有些人甚至沒有選擇正確角色的機會。為了逃避寂寞,人也會做出各種不同的錯事,為成為某些人的天使,成為另一個人的惡魔而不自知。」這一整段話也許就道盡了史諾在年少追逐名利的同時發生的事情,在「自以為」積極正面的追求人生的過程當中,也許是他原本就對於陌生人的命沒有特別感覺、也有可能自身的失去總是大於別人的傷痛、更不用說身為名門大姓的後代,那種被剝奪感更是鞭策著他必須前往成功的位置,在眼角飄過的犧牲與失去,對他來說都是正確的捨棄。

我們不確定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人是真的純粹的惡,模仿犯當中的網川浩一有著傷心的童年、老狐狸的謝老闆失去了自己的兒子、鬼滅之刃當中那些吃人行惡的鬼,其實也都有不一樣傷心的過往甚至是沒有選擇才能為惡鬼、有些行惡之人無法選擇,為了生存、為了所愛所以為惡,就像《進擊的巨人》當中,萊納和貝爾托特第一次來到帕拉迪島,他們以巨人之力撞開城牆的時候,他們當下一定也覺得自己沒有選擇,只能使用巨人之力帶回始祖終結這一切,這些悲劇是我們在故事進行的過程當中可以共感、甚至可以理解的,我們同理這些悲傷、我們也接受這些無奈,我們認同人有嚮往、有情緒、有自己的期待與失落,所以愈來愈多的故事,從正邪對立的二元論邁向面貌更複雜的現實人生,真實世界的人們有時候為惡不一定是因為人性向惡,更多的也許是無奈、是選擇不多。

但,史諾的故事一直給我一種「其實是有機會可以扭轉的吧,你不一定要走到那一步的吧!」的感覺,從遊戲一開始,史諾就表現得相當搶眼,不管是搏得貢品的信任,抑或是運用他的小聰明獲得老師的青睞,那些見不得光檯面下的小手段其實都顯得他藝高人膽大,但在經歷了流放的過程當中,卻一直讓觀影的我有一種人性的光輝正在急轉直下的感覺,不管是在瞬間決定要踩著朋友上位、或在不能說是意外的情況下殺了有身份的重要人物,史諾展現出來的企圖心,的確大於他對於人性與人命的在意,他對於成功的渴求也許正當 Gaul博士的下懷,所以當他嘗試著攀爬著權位者上位的同時,上位者也正想著要控制他,人與人之間,如果是建立在權力與地位的交換,那麼這些人性之間的鬥爭也都不足為奇了。

( 圖片來源/達志影像 )

緩步爬升的史諾在這集電影當中的犧牲了很多之後,回到都城成為手握權勢的人,但他的身邊已經一無所有,也許像他這樣的一個反派角色,即便沒有悲慘的童年或遭遇背叛的經歷,最終還是會成為人上之人,畢竟他比整個世界都懂得怎麼玩殘酷的遊戲,也願意孤注一擲的犧牲最好的棋子去達成目標,孤寂的絕境之地原本就不是屬於大眾的,孤身一人的他成為至高無上的巔峰,卻也失去了曾經美好的夢想與同伴。